天宝14年,皇帝与藩将之间的拉锯之战
从唐玄宗的年表来看,开元后期至天宝年间的唐朝,整体政务较为有序。每年中,虽然偶有边境战事和内政问题,但整体国政的运作相对平稳。此时的唐朝已经达到了国力巅峰,经过多年治理,玄宗在内政和外交上的掌控已近乎得心应手。朝廷的各项政策多为精细高效,尤其是在税制改革上,经过宇文融与李林甫两位宰相的共同努力,唐朝的税收体系发生了巨大变化,纳税人口达到近1000万户,是唐初的四倍之多。
尽管土地兼并现象严重,但国家的财力依旧相当充裕,甚至出现了皇帝每年时不时免除某些受灾地区赋税的举措,显示出唐朝在财政上的宽裕。每年秋冬,玄宗也会定期前往长安东南的温泉离宫休息,远离政务的重压。
展开剩余86%在玄宗的视角中,这一切似乎都在盛世的掌控之下。他的治国理政,已不再有任何让他感到特别需要警觉的事情。然而,天宝14年,唐朝的命运却悄然逼近生死时刻。
天宝14年,历史的转折点
通过《新唐书》和《旧唐书》中关于玄宗和安禄山的传记,可以清楚地看到,天宝14年前后,中央与范阳地区的互动频繁异常,这种情况在以往是极为罕见的。过去,皇帝下旨召安禄山进京,或者安禄山自愿赴京,这种互动频率从未像天宝14年这样频繁且复杂。
自天宝6年起,朝中已有高级官员不断向玄宗报告安禄山心存叛意。最早,四镇节度使王忠嗣曾直言不讳地指出安禄山有反叛之心。天宝11年,太子与丞相杨国忠更是多次警告皇帝,指出安禄山在范阳不仅训练战马,补充粮草,而且举行神秘仪式,声称自己是粟特神明,这一切都在为反叛做准备。
到天宝12年底,杨国忠向玄宗提出,若此时召安禄山来长安,必定借口推辞。然而,安禄山却在长安的情报网发挥作用,暗中派遣贾胡进行各地收集情报,“岁输财百万”。显然,安禄山早已洞悉玄宗的试探,知晓皇帝仍对他存有怀疑。天宝13年,安禄山再次进京觐见玄宗,依旧以忠诚之心向皇帝诉苦。为了安抚安禄山,玄宗甚至亲自为其披上皇帝的衣袍,并安排高力士亲自送行。此举令安禄山深感不安,便立刻骑马迅速返回范阳,甚至一天能行300里。
早在天宝9年,安禄山便将其儿子送到长安以安抚玄宗,这一举动也使得玄宗在一定程度上放松了警惕。尽管安禄山在长安留下了人质,玄宗并未过于在意。然而,安禄山并非李光弼、高仙芝那般守规矩的将领,他曾在胡汉杂居的营州城底层艰苦打拼,忠诚的观念并不能束缚住他,更何况他并非只有一个儿子。
天宝14年,历史的车轮加速
尽管玄宗依旧自信地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,但安禄山通过去年长安之行察觉到自己已被深深怀疑。玄宗的过分热情和表现出的过度关怀,令安禄山对自己是否会遭遇“毒舌”的吞噬产生了极大的不安。太子和杨国忠尽管各自心怀不满,却也默契地联合起来,准备将安禄山一举铲除。在这种阴云笼罩的京城气氛中,安禄山心中的警觉已被彻底点燃。
天宝14年初,安禄山上书请求大规模更换范阳地区的边防将领。出人意料的是,这次更换几乎是完全将汉族将领替换成胡人,这一做法引起了宰相韦见素和杨国忠的高度警觉,他们立即向玄宗提出反对意见,但玄宗依然批准了这一举动。
3月,玄宗曾下旨召安禄山进京,但安禄山以病为由推辞不来。随即,玄宗派遣宦官辅璆琳去范阳探望,然而辅璆琳一路上见到了严密的备战气氛,却因受贿未能如实报告。此事最终被揭发,皇帝终于意识到安禄山或许真的开始失控。尽管玄宗早已擅长权谋政变,但面对像安禄山这样威胁巨大的封疆大吏时,他却感到自己似乎缺乏有效的应对手段。
这一年6月,安禄山的儿子要在长安举行婚礼,玄宗亲自写信邀请安禄山前来,但安禄山却再次推辞,声称自己生病。7月,安禄山秘密筹划大规模的斩首行动,并谎称要送3000匹战马至两京,途中需要安排武士护送。河南的伊达奚珣觉察到此事有诈,提醒安禄山稍后再送。但安禄山并未理会,仍按计划行动。
杨国忠终于迎来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时刻,他迅速掌握了安禄山在长安的情报网,并开始清除安禄山的间谍。通过调查,杨国忠发现了大量安禄山在长安搜集情报以及测绘行军路线的证据,然而这一举动却令安禄山警觉,决定加快行动。
天宝14年年中,玄宗已经越发不安。虽然安禄山的行为显得越发异常,但他依然心存侥幸,认为自己能够掌控局势。每年秋冬,玄宗都会前往华清池温泉休养。今年,他以为安禄山不久后会来到长安过冬,甚至派使节去范阳传召。然而,当使节到达范阳时,安禄山只是冷淡地问了句“天子安稳否?”,并没有动身。使节回到京城后,向玄宗报告时忍不住泪流满面,称“臣差点就回不来了”。
安禄山的反叛宣言
天宝14年11月,安禄山决定付诸实践,开始召集高尚、严庄、孙孝哲等心腹进行反叛。借着使节刚离开长安的消息,安禄山伪造了皇帝的圣旨,宣布“为国除贼,杀死杨国忠”。他召集所有中高级将领,展示沙盘并讲解南下的战略,授予行军图和金箔宝物,最后强调“违令者斩”。
11月9日,安禄山在城北祭祖,并发布动员令:“这次南下的目标是清除奸臣杨国忠,任何军中反对者将三族同诛”。许多胡汉士兵被裹挟加入南下行列。
河北门户大开,安禄山的起义如火如荼,长安收到紧急报讯,称太原府周边的州县已经失守。玄宗最初以为这只是谣言,但越来越多的消息表明,安禄山的反叛行动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。
随着战事蔓延,玄宗开始意识到局势的严重性。11月20日,他命令大将军高仙芝率军出陕州平叛,并动用皇室资金召集11万京城兵力组成“天武军”。然而,这支部队训练时间极短,远远不及安禄山那支训练有素的军队。
从天宝14年初的盛世景象,到年中的风云变幻,再到年底的战火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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